与顾青的关系,每到这时她便板起脸,可妇人们一点也不害怕,纷纷称赞顾青的各种好,拉媒的意图简直昭然若揭。
一切都挺好的,张怀玉已渐渐开始享受如今的生活,恬淡平静,与世无争,一辈子无风无雨任岁月流淌过去,是多少世人求之不得的福气。
思绪再次转回屋内,张怀玉的眼眸望向床上沉睡的顾青,表情变得有些复杂。
顾家的人,似乎都很神奇,从顾家夫妻到顾青。
十年前的那个夜晚,火光冲天,狼奔豕突,无数黑衣汉子冲进府邸,顾家夫妻凛然不惧,像扑火的飞蛾,义无反顾地冲向那些人,那一年张怀玉才六岁,她亲眼看到了顾家夫妻决绝的眼神,亲眼见到一对相爱的夫妻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便携手赴死,那股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豪侠气,至今仍在她心头驰骋纵横。
如同传承一般,今日的她,也走上了这条路,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和顾家夫妻一样为义而生,为义而死,她不知不觉活成了顾家夫妻的模样,她的一举一动都不自觉地模仿他们的样子。她喜欢喝酒,习惯了漂泊,她喜欢独自大醉后,站在漆黑的松岗山林大声吟唱《短歌行》,她也喜欢在杀了某个为非作歹的恶徒后,独自坐在某户人家的屋顶,仰望夜空的新月发呆。
孤独地做了那么多的事,走了那么远的路,只是从来未曾如今日这般,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得到了内心的宁静。
屋内的床榻上,顾青翻了个身,皱着眉发出若有若无的叹息。
张怀玉笑了笑,起身探了探他的额头,帮他掖好被角,从一旁的衣箱里翻出一套顾青的干净衣裳,等他醒来后换上,最后坐下来,继续守着他。
此生从未有过的温柔,给了无知无觉的他。
…………
顾青第二天便退了烧,第三天几乎痊愈了,只是身子仍有些虚,浑身提不起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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