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经将自己的根扎进了这片冰封的原野,这片土地可以为她提供别的地方无法提供的养分。
胎儿动了一下,将她从沉思中唤醒。她抬起头,正看到安德沿着码头朝她走来,肩上是那个桶包。她以为自己知道安德来的目的:他想和她一起参加野外研讨会。她不知白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。安德是个平和的人,不会故意引人注目。但他对人性的那种洞察力却是无法掩饰的。平庸的学生会忽视他,但最优秀的学生,那些最富创造力的学生,肯定会追随他无意间显露的一星半点真知灼见。学生们将会由此获益。她对这一点毫不怀疑,毕竟,这么多年来,安德的见识为她提供了巨大的帮助。问题是,学生们的幼稚见解将会被安德的思想淹没。所以,从某种程度上看,安德在场反而会影响野外研讨会的效果。
但只要他提出要求,她是不会拒绝的。说实话,她希望他去。虽然她很爱雅各特,但她仍然非常怀念婚前与安德的亲密关系,她和雅各特得过许多年才能达到她跟安德那样的密切程度。这一点雅各特也知道,还有点不满,但当丈夫的总不应该与内弟竞争妻子的爱吧。
“喂,华伦。”
“你好安德。”码头上没有别人,她可以叫他童年刚代的名字,哪怕全人类都在诅咒这个名字。
“要是小家伙决定在研讨会上跳出来,你怎么办?”
她笑道:“她爸爸会拿一张斯克里卡鱼皮把她裹起来,我再给她唱几首傻里傻气的北欧摇篮曲。学生们说不定会一下子领悟到,繁衍后代对人类历史产生的冲击作用有多强烈。”
两人一起笑起来。突然间,不需要语言,华伦蒂明白,安德不是想参加研讨会,他已经整好行装,准备离开特隆海姆。他来这里不是为了邀请她一块儿上路,他是来道别的.泪水止不住地淌下她的而颊,巨大的悲伤攫住了她。他伸出双臂,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搂住她。但这一次,她凸出的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