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贾相公看来不像是本地人,这一番是探亲来的吗?”
那青衣书生将眼皮一抬,说道:“老刘,你话多了吧?”老刘恍然大悟,陪笑道:
“是,是,妨碍相公休息了,老刘不说了,老刘不说了。”
他说不说,便真的住口,一会儿,索性连酒也不喝了。他将葫芦塞回盖子,收回原来的地方去,接着穿回蓑衣斗笠,出船舱走到船尾去了。青衣书生微微张开眼睛,瞧着老刘的一举一动,但觉这个老刘出去不久,雨声便渐渐小了,而船也开始因为续往前进,而缓缓摇晃起来。那青衣书生心想:“这人对于这河上的气候变化如此熟稔,难道真只是一个寻常的梢公而已吗?”
原来这青衣书生姓左名平翰,虽作书生装扮,却是个习武之人,他在沂水边的河岸码头,好不容易找到这一艘肯出港的船只,原本是直呼运气,深感侥幸,但是上船之后,他心情平复,便觉得这个梢公不是个简单的人物。首先,他的年纪不是挺大,自己第一个遇见的老梢公,经验显然比他老道得多,连他都不敢出船,此人除了天生胆大勇敢之外,一定另有其它原因。
其二,是他走在下着大雨的湿滑甲板上,不论船身前摇还是后晃,居然如履平地,蛮不在乎。当然,这可能与他跑船久了,习惯摇晃的水上生活有关,但是第三点就十分起人疑窦了,那就是他身为一个酒鬼,前天晚上还喝了个烂醉,可是船舱底下明明还有几坛没开封的酒,他刚刚竟忍下酒瘾,只喝了半壶。这其中的可能,包括了他想保持清醒,而他才说自己有两大坛的量,为了保持清醒而只喝半壶,怕是有些大惊小怪,小题大作了。
左平翰反手摸了摸身后的包袱,这是他入船舱之后,第二次确认包袱的所在了。
周围弥漫着不寻常的氛围,让他不得不戒慎恐惧。
可是那梢公老刘这一番出舱,却没有再转回来,直过了个把时辰,才伸进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