类似于钦天监、校书监这类的清水衙门,每年全监的开支,恐怕都不够一千吊钱。而张潜的一个普通火器署,比监低了一大级,居然一个月就花费了别人四整年的经费,这让大伙心里头怎么可能保持得了平衡?
事实上,不但是这群负责具体事务的“技术官僚”们,被火器署的庞大开支给打击到了。应天神龙皇帝李显,听闻一斤“火药”竟然折合五百个铜钱,也心疼得心脏只抽搐。
想当年,他被武则天从皇帝位置上推下去,做庐陵王的时候,家里头穷得都要靠王妃韦氏织布,才能换得起寒衣。现在虽然做了一国之主,家大业大,却也不敢容忍某个部门如此肆意挥霍。
心中浮现了“肆意挥霍”这个词,沙崇义先前那句“疲国之计”,就越发令他警惕了。当即,李显眉头就竖了起来,将刀子一样的目光转向张潜,等着看后者给大伙儿一个合理解释!
然而,让他火冒三丈的是,面对沙崇义的指控,张潜竟然摆出了一幅满不在乎模样,只管淡淡的耸肩:“四千吊,很多么?那炼药壶造好之后,至少可用二十年!四千吊分到二十年里头,每年折合二百吊花费,如此简单的账,难道沙御史都不会算?”
“这……”李显楞了楞,刚刚冲上顶门的火气,瞬间一落千丈。
“你这只是造炼药壶的开销,以后工匠的佣金,酒水柴碳,还有日常打理,哪处不需要用钱?”沙崇义既然敢拿炼药壶的造价来说事儿,自然不会轻易就被驳倒。听张潜将造价平摊到二十年里,立刻开始跟他算起了其他成本。
“沙御史难道平素吸风饮露不成?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这句话,你总听说过吧。朝廷既然想用火药,难道人工、原料都不出,张某就能凭空变出酒精来?沙主簿如果会,不妨当场演示一番,张某肯定甘拜下风!”论诡辩之术,张潜自认不是职业喷子的对手,算账,他却不惧任何喷子。简简单单一句话,就将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