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破局者,奇才也。”
姚广孝还在惊叹,朱棣却面如止水,仿佛高僧入定,“好一句万方有罪、罪在朕躬,孤输的不冤,小皇帝这一手自污其面,换天下亲王从此心悦诚服,值啊,太值啦,棋局已定,无力回天,姚先生尽早离开顺天,亡命去吧。”
说完话,朱棣还仔细整理了衣冠,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颈,轻声呢喃,“大好头颅,谁当斩之?”
“殿下这是束以待毙吗?”姚广孝一拍书案,“这可不是王爷平生作风。”
朱棣自嘲一笑,“孤坐以待毙?哈哈哈哈,孤这一生何曾坐以待毙过?孤自幼不得父皇青睐,为搏锦绣前程,孤只身奔赴前线,听命于徐、常两位大将军,用这条命,南征北战数十载,才换来父皇侧目,以九边重任相托!
孤这一生,破蒙古如土鸡瓦狗,鬼力赤、马哈木、阿鲁台,谁不对孤闻风丧胆,如今之天下,军阵韬略,谁能出孤之右!”
朱棣越说越激动,最后却惨然一笑,“孤从来没服过,更没有怕过,但孤终究不是当年那个孑然一人的朱棣了。如果跟蒙古血战,纵使千军万马的必死之局,孤一人一刀也敢杀阵,但眼下这般死局,孤却怕了,孤不能去闯这必死之局了。”
朱棣以目视姚广孝,“但凡有一丝希望,孤也敢以命相搏,但眼下十死无生必败之局,孤不能拿孤的妻儿之命去闯,孤不也能拿十余年里,随孤征战大漠的手足同袍的命去闯。因为他们都是大明的功臣,孤不能让他们死后背负叛臣逆子的骂名,死局已成,便让孤自受吧。”
姚广孝不服,“王爷莫要灰心,大不了,咱们领着亲信杀入大漠,天大地大,还怕无栖身之地?”
朱棣顿时冷哼一声,自傲道,“你让孤去学那些蒙古人,逐水草而居?牧马放羊而生?”
说着话,朱棣站起身,居高临下的看着姚广孝,“孤告诉你,孤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