杯,目光因醉意有些迷离,望向窗外,欣然道:“他果真不是碌碌无闻之辈。”
……
保宁坊的酒肆二楼,珠玑诗社的珠玑四友,与昊天观的两位道士正赏灯饮酒。众人从国事谈到天文地理,又说道乾元学宫春试,便有人提到近来名传玉京的那本志怪传说。
其中一人说道:“含真与那李澹相识,怎么也不引荐一二?前一阵还听你说,要引荐他与观主相识,怎么后边就没音讯了?”
崔含真脸色潮红,李澹声名不显时,他比李澹还着急,如今李澹声名鹊起,他既高兴,也与有荣焉。但社中友人的话,却令他有些尴尬,他倒是热情为李澹牵线,却无奈人家无动于衷。他呵呵一笑,举杯一饮而尽,并未接话。
友人亦不再追问,笑道:“日后若有机会,含真兄一定要邀他与我们见上一面,也让我们一睹这画中仙的真容。”
崔含真呵呵一笑,“一定,一定。”
酒过三巡。
夜色已深,众人离开酒楼。崔含真走过昊天观侧的云桥。春寒料峭,夜风刮来,凉意刺骨。他裹严实了裘衣,仍打了个哆嗦,酒醒三分,看见花灯下昊天观的飞檐高翘,蓦地又想起席间的对话。
他在鹿鸣书院与李澹争执,而有所领悟,辞去讲书之职,跋涉千里再入玉京。这一来,虽是为了乾元学宫,却深知其难处,为自己留下了后路。这段时日,四处交游,与昊天观中人交好,心中其实早又定计。此番九成是进不了乾元学宫,但能进昊天观,也能修行神通。也能摇身一变,成为凡人眼中的仙师了。
这结果,本已能能让他知足,但想起李澹,却有些不是滋味。自己费尽心思,不过爬上了山脚。而后边本来“不思进取”的人,一转眼,就已经到了高处渺茫的云雾中。
诗社的友人见崔含真忽然驻足,拍了拍他的肩,笑道:“今日怎么就这点酒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