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饮,便过来为李蝉斟了杯酒。身上的胭脂味儿浓到发腻,脸上铅粉沾了些汗,泛出油光,仔细瞧还能见到细细的粉粒。说是斟酒,整个身子都依偎过来,像要把自己送到客人的怀里。李蝉笑了笑,接过歌女喂到嘴边的酒,一饮而尽,放下些钱,离开案席。
出了酒肆,李蝉在酒招子下吸几口冷风。鼻间脂粉气被冲散了,却还是留下了些挥之不去的痕迹。他穿过辘轳街往西走,听到一片风锣雷鼓。不远处的巷角,民宅和几面山墙围着个戏台。戏台里有人唱着曲,在外面看不清面貌,只有武生挥舞长枪时,才偶尔露出半角青色的旗缘。
李蝉从戏台边上的窄巷前往东岳庙,那唱戏词也越来清楚:“那域外妖魔,唤作迦陵频伽,为那顾九娘献上生魂,施展妖术,一时乌云蔽日,百鸟翔集。那希夷山的弃徒,大惊失色……”
窄巷中间,有条积雪的小路,李蝉走进去,越过一间民宅,便与戏台只剩一墙之隔。那民宅的窗里,正摆着张桌子,一名白衣少女坐在桌边剥瓜子。桌上积了一堆瓜子壳,她手中仍在哔哔剥剥,耳朵则侧向戏台。
李蝉见到白衣少女,便认出她是自己的邻居,奉宸大将军府的姜濡。而姜濡听到踏雪的沙沙脚步声,也扭头望了过来,惊讶道:“李澹?”
“见过姜娘子。”李蝉看了看四周,这地方有些破陋,不像是她待的地方,“你这是……”
民宅里,一名穿靛色棉袍的老妪为姜濡收去瓜子壳。姜濡拍了拍手,说道:“你来这做什么?”
李蝉看一眼戏台的山墙,“听戏。”
“这是个偷听的地方。”姜濡笑了笑,“我幼时离家,常来这听戏,如今也不是吝惜赏钱,只是在这听惯了。你呢,你又为何来偷听?”
“我是误入此地。”李蝉说着,老妪打开宅门,他迟疑了一下,进屋坐到桌畔。
“巧了。”姜濡点头,墙外的说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