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,尽管写折子就是了。不是吴某贪恋权位,实际上,这个暂代的转运使估计也就做个三五月,等新人一到,吴世奇自挂印而去,实在是放心不下沧州百姓。百姓们苦啊,大人你知道百姓所吃的盐多少钱一斤,立即又搀了多少沙子?下一任转运使要怎么做,同吴某也没有任何关系。吴世奇今天在此立誓,我在任期间,所发卖的官盐绝不搀一颗沙,决不贪墨一钱银子。若违此誓,叫我被天雷击死,永世不得超生!”
说到这里,吴世奇满面泪水,仰天长啸。
“好!”码头上的百姓本被杨廷和的钦差仪仗惊得匍匐在地,可一听到吴大人所立的誓言,都同时叫起好来。
大凡如扬州、苏州、沧州这种盐业商业重镇,市民多富庶,乃是资本主义萌芽的发端,形成了庞大的市民阶层。市民同农户最大区别就是眼界开阔,对于官府也少了一分敬畏。再加上沧州人中有不少闲汉偶然操持私盐营生,更是胆气甚壮。最喜欢聚众闹事,架秧子起哄。
这大概也是新生市民阶级的共性吧,比如纺织业极为发达的苏州,在万历年间就闹过罢工罢市,还烧了官衙。
听到吴青天说出这般话来,大家都是心中感动。
见如此一个青天大老爷竟然被朝廷大官骂得跟孙子一样,都是不忿,就有人大喝一声:“什么鸟官,竟然如此欺负吴大人。吴大人是盐司转运使,就是我们沧州人。咱们沧州人虽然不怎么样,可胸中却有一股热血。”
见有人起头,其他人也跟着骂起来,“人家吴大人要做转运使也是咱们沧州人的福气,咱们沧州人答应了,你这狗官废话什么?”
“一个翰林院学士好象才从四品吧,咱们吴青天可是从三品,怎么官小的反将官儿大的给骂了,谁给他的狗胆?”
“狗官,狗官!”
一时间,几百人都同时站起来,朝杨廷和涌去,将一行人挤着东倒西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