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吹灭门窗旁的蜡烛,我便悄悄从炕上摸下了地,先在头顶的尿盆儿里排排废水。
然后挤在炕边,只等着乌云遮月,夜深人静。
我的心中是那般的忐忑,如同有个和尚拿着木鱼在我的心窝里重重的敲。
一下一下“邦邦”的声音,敲的我的心乱如麻。
我在喉咙里一次又一次的呢喃默念。
“求佛祖保佑,求菩萨保佑,求老天保佑,求师傅保佑,求爹娘保佑。让我今天晚上一定可以如愿脱逃。
我实在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,一定要逃出去呀!”
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惨白的屋顶,看着角落里的蜘蛛密密麻麻的接网,看着棚上的灰渍被窗边的风轻轻吹落,然后飘到了我的嘴唇畔。
我一秒一秒的苦苦等待,第一次发现,时间,竟是这般的难熬。
终于,通铺上渐渐传出了杂役们的打鼾声。这声音越来越响亮,此起彼伏,磨的人心发慌。
我眺望着窗畔的月亮,一点一点从鸡蛋变成圆盘般大小。如果估摸的没错的话,现在已然到了子时三分,所有人都该睡熟了。
我终于再也等不及,我蹑手蹑脚的从通铺上摸索起来,然后缓缓地将一只腿伸到地上,连鞋子都不敢穿,只得光着脚底板,将自己的皮肉挨到黄泥沙硕的土地。
忽的,睡在我身边的小伙计慵懒的一个翻身,他的手摸到身旁空荡荡的床位。
然后迷迷蒙蒙的说着呓语。
“小瘸子,你干啥去?”
我压着嗓子,用最低的声音的回应。
“坏肚子哩!拉屎去。”
然后这小伙计便又开始呼呼的发出了打鼾声。
“唉!”
我默默地叹了一口粗气,手掌一下又一下当捋着自己的前胸。
心中忍不住默想。“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