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凑到前头,把那盖死人的白布往下掀开半尺。
那死婆娘也就三十出头,模样惨烈些。
头发湿漉漉地贴在浮肿阴白的面上。嘴角泛着淤青,尤其是那一双眼睛,朝上翻瞪着,黑眼仁占满了整个眼眶。
按老话讲,死人不闭眼,这叫死不瞑目,怨气极深。
“人是怎么没得?”我依规矩喝问道。
死人丈夫王川便站在尸体旁侧,听了我的话,一边抽搭着鼻子,一手提着腰上的松绿色腰带抹着脸上的泪珠子。
“好媳妇,都怪我!”
王川呜呜咽咽,情绪好不悲切。
原来这死了的婆娘姓余,大名叫余秀莲,与这王川结婚已有三年多。
余秀莲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母老虎。因自家男人生的俊秀,身材又高大。余氏总疑心王川外头有女人,常故意找茬谩骂,抬手便打。
今日也是如此,这余秀莲不知为什么又犯了酸病,吵的邻里都来看热闹。
王川自觉丢了面子,给了余氏一记重耳光,转身便到地上去插秧。
王川走后,邻居也就散了。这余秀莲挨了男人打,一时想不开,便解开自家系蚊帐的糟绳,悬在了里屋房梁上。
又搬了桌子,自己盘着腿端端正正坐在桌子上,脖子一伸,坐着便把自己吊死了。
坐着也能吊死,余氏可也是命里该绝。
我了解个大概,将那盖死人的白布又往下掀了半尺,露出了余氏酥软的脖颈。
余氏的脖颈处的确有一道深深的血痕,皮肉已经迸裂,痕迹有半指粗,交叉于鬓后。
我把那白布给死婆娘蒙好,唤马小山道:“老马,来搭把手,抬人吧。”
马小山得了令,立刻上前。
马小山一手托着死人头,我两手握着那婆娘的脚脖子。那婆娘的脚脖子冰的吓人,活像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