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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对人类脆弱的眼觉,是一次最猛烈的攻击。
没看几分钟儿,骆涛便被这京城冬季灰色的海洋给打败了,只好低着头,收着身子,裹着军大衣,亦步亦趋朝着兰园走去。
十几分钟过后,喘着粗气,眼前出现一片带有杂酱味道的气雾,敲开了兰园的大门。
“来了!”
进门骆涛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老张头儿,几天不见,变了,变的磨磨蹭蹭。
“怎么这么慢,是不是又瞒着我干了什么说不得的事儿?”先抖弄了一下肩上的大衣,一面往里走,一面打趣着关大门的老张头儿。
老张头儿这两年可没少瞒着骆涛在兰园搞些小动作,先是骗自己宝贝儿子跟着他学木匠,后来又骗自己学生给他打杂。
听说还拉着王世襄先生两人合作,写了一本关于榫卯结构的书。他大字不识一箩筐,他写书了,这上哪里说理去。
由于还没有正式成书,还处于修订状态,骆涛也只是闻其名不见其书目。
反正这件事在骆涛看来,都是老张头儿捡了一个大便宜,先不说他识多少字和书的质量问题,就凭着能跟王老合作著一本关于传统榫卯结构的书,这以后的木匠史怎么得儿,也得顺带上他张成源的大名。
不得不说老张头儿的命是真踏马好,自从认识了他骆涛那是一路躺平,逍遥自在的很,平日里没事儿,研究一下木艺技术,累了就去正阳门喝个小酒,顺道溜溜鸟。
他算是把他的后半辈子活的通透了。
“嗬!我是那样的人吗?”很是自得意满地给自己先洗一下,接着又趾高气扬的说:“今儿来有什么事?”
他微微弯着腰,双手互相揣进了左右的袖筒里,头上戴着的绒毡帽的毛都支楞着起来,像是一窝要斗架的公鸡。
骆涛也不惯着他,“怎么着,这没事儿我就不能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