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韶想起了幼年的弟弟。
幼年的顾韵也曾温顺单纯如小白兔。
每个小孩都是一张白纸,而外面的世界就是画笔。
孩子不懂死亡,不懂分寸,但他知道自己身份地位高,只要不开心就能用随意对待身边的人。顾韵七八岁的时候就曾暴怒用花瓶打死过女仆,因为他生气了,而消火的办法就是暴力。
不论是佣人还是普通人,全都是伏在七大家族脚下的蝼蚁,他们的命不是命!
而现在,他的弟弟死了。
感受顾韵的呼吸从有到无的过程,顾韶胸口有些说不出的闷。
如果这个世界跟花轻轻那个世界一样和平宁静……
这世上会少很多悲剧,也不会有顾韵这样可悲的存在了吧?
如果……
或许他们会是一对关系不错的兄弟。
但可惜,这世上没什么“如果”。
悼念了一会儿,顾韶将尸体放在地上摆平。
伤口外涌的鲜血已经停止,尸体皮肤也由白里透红变成白里透青。
顾韶深深看了两眼。
似乎坚定了什么信念。
“我带他回顾家安葬。”
好歹兄弟一场,顾韶也不想看着弟弟暴尸荒野。
裴叶无所谓地道:“行,那我就回轻轻那边。”
听到花轻轻的名字,顾韶沾满灰尘和鲜血的脸柔和下来。
“嗯,那就麻烦了。”
见顾韶离开,裴叶便给小纸人们下指令,将尸体全部摸一遍,有用的武器收缴干净。
最后再焚烧尸体,毁尸灭迹。
拍拍衣服,招呼小纸人们回家。
哦——
没家了。
裴叶这才想起花轻轻的小窝已经被炸。
窝没了,今天晚上该去哪儿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