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潭立刻就黑了。

一片漆黑。

“所以，这世界的本质是黑暗容易，而变得光明很难吗？”

“我付出了所有的努力，拼尽了一切，如今却已经血脉枯竭，能力尽毁。非但没有变好，反而变得更坏了。”

“父母早已经不知去向，似是被家族所出卖，化作了一系列的修行资源，成为了他们进步的源泉。”

“而我也未必没使用这些以我父母的命换来的资源，曾经作为天骄的时候，平时或许也没有少吃那么几口资源。”

“所以我又有什么资格斥责呢。”

“不是我想放弃，而是我已经拼尽了一切。”

“如此……便就这样吧。”

这一刻，苏叶没有绝望，也不是放弃。

而是，他的确已经拼尽了一切。

所以他没有遗憾的准备闭上双眼，并在这寒潭之中沉尸，彻底的死去。

活不下去了，也就——唯有一死了。

这世间，已经没有他苏叶的容身之所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为他苏叶道一声惋惜或者是珍重。

悲伤吗？

不悲伤。

难受吗？

也不难受。

走到这个地步，他没有想过任何人能理解。

他哪怕是一直没有放弃——临死都没有放弃，但是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也已经没有了选择。

但凡可以活下去，没有谁愿意死去。

而且，他也不希望身体彻底枯竭之后变得又老又丑的死去——他还是少年。

至死也一定要是少年，要无比淡然随意、无比洒脱的去死。

他选择不了一切，却可以选择如何去死。

这就是此时的苏叶。

十三岁，却已经完结了他的一生。

“轰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