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家的话,挨皇爷顿训也值。反正不管皇爷刀下留不留,他张公公的孝敬都是不能少的。
张诚不敢说话了,贵妃娘娘却敢,她埋怨丈夫道:“你看你,人孩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我看你这做皇帝的就不可强人所难了。…况且,这孩子毕竟是河间府案首,若就此入宫,难免会有非议。”
“什么案首?”
万历眉头一挑,“交白卷的案首?这事朕还没跟陈伦算账呢,科举取士乃大明之根本,他却给朕录了个白卷案首,算怎么一回事?”
“话都是你说,当初乐的也是你,给人赐官的也是你,如今,你倒要算账了。得得得,你是皇帝,你要算账,没人敢不算。臣妾看哪,索性,连我也一块算了吧。对,还有国泰,当初是他把人孩子的考卷送给你这姐夫看的。”郑贵妃也是气着了,站起来珠腰玉颤。
见状,万历的火气立时腾腾的消了下去,赔笑道:“这是做什么?朕只是说说而矣,又不当真的。”
“皇帝金口一开,哪能不当真呢。”郑贵妃可不饶丈夫,那孩子被拖走时的叫喊声,可把她听得心碎。
“唉!…”
万历不知如何是好,张诚见了,斗胆禀道:“皇爷,老奴想着,魏舍人既然真的不愿意入宫,皇爷又不放心,不如差到东厂去。”
闻言,郑贵妃点头道:“这倒是个好主意。东厂是内廷的职事,小魏子进去了,也算是半个内廷中人,你这做皇帝的总能放心吧。”
万历犹豫了下,半个内廷中人总比一个外人要好,那小子要真的因为净身恨他这皇帝,一刀是可杀了,可一时半会到哪物色新人选出外呢。只是,事情要是这么定了,他又觉不舒服,毕竟自己可是当着利玛窦还有李之藻的面说要净这小子身的,如何能食言呢。
“不行,他以死威胁朕,朕若放了他,岂不是说朕怕了他?”万历反而愤愤不平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