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尝尝麦浆,嚼嚼吐掉就行了,谁让你把谷壳吞下去了。”
县中官吏如蒙大赦,连忙把谷壳呸呸吐掉,面有愧色。
只有一个小吏开始就不卑不亢把谷壳吐掉了,丝毫没有讨好上官的打算。此刻反而很淡定,没有丢脸。
郭聪有些不好意思:“惭愧,没想到別驾还深谙农事,连这些军粮方面的事务都能为使君分忧。我等在此为官数年,竟不知麦子还能这么吃——但本地百姓也确实罕有未熟就割麦的。”
李素假装意外:“你们幽州百姓居然从来不吃未熟透的麦子?据我所知,在关中与河内青黄不接时,多有百姓如此吃的——我看,这些麦子不如也提前割了吧。”
其实,李素当然不知道关中与河内百姓有没有这么吃过,但《风味人间》是这么说的。
这时,旁边那个一开始就挺懂行的小吏,挺身而出谏言:“別驾,如今这麦子刚刚灌浆,比彻底成熟时要少很多粉粒。眼下吃掉一斗麦,只能顶得彻底成熟后六七升的耐饥,谁会为了抢这点时间,白白损失三分之一的收成呢?
而且如今这些麦浆中,有些微酸的油脂,要彻底成熟才能转化为麦粉。这些油脂会导致麦粒收割后迅速酸败腐化,不耐久贮,那可是毁了百姓一年的收成了。
至于別驾提到的关中与河内百姓偶尔有如此吃,卑职认为,恐怕是各地收成时令不同——按《四民月令》所载,河渭平原麦熟比幽州早得多,大约是两个月。
在他们那,这些麦子要长到如此有甜浆而未成粉,大约五月天就可以了,而咱幽州得长到七月。五月时抢收一些,多半是因为过冬后贮藏耗尽、春荒难度,故而在青黄不接时忍痛少量收割、现割现吃,以免百姓饿死。
但幽州之地,七月份麦穗才成熟到这般程度,而哪怕开春后赶紧种植芋头、薯蓣、葫芦等杂菜,也都能比青黄麦更早收获,何必再靠麦扛过青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