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夜渐渐褪色,天空变成了一抹深灰。
郑如宗能将那老翁看得清清楚楚,那老翁曾在官路上与他攀谈,问他要走官路还是行水路。
郑如宗眼睛紧缩,他不会认为这是巧合,他带着人换了那么多条路,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年迈的货郎跟上。
所以,老翁不是货郎,而是来抓他的人。
他自以为掩饰好了一切,绝不会被人看出端倪,殊不知真正没有看透的人是他,他一直都在朝廷设好的局中挣扎。
那老翁犹在低声呢喃着,郑如宗仔细地听过去。
“出来收钱吧,收了银钱好度日。”
“你没了双手不方便,用了银钱请个人侍奉。”
“不要不舍得,我们揭榜赚了大笔银子。”
“也不用再放心不下,那些人一个都逃不掉了,你啊……”
老翁的声音在此戛然而止,然后他转过头看向郑如宗,笑了。
“我替你笑一笑吧!”
老翁脸上的笑容让郑如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,眼前老翁的模样仿佛与另一个身影重合在一起,在这样的情形下显得有些诡异。
郑如宗年轻时就出入战场的人,竟要怕一个老翁,可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,离这个人越远越好。
因为郑如宗想起了一个人:严参。
那个不怕死的跑来北疆查案的小小通判。
郑如宗现在明白为何他会被朝廷紧追不舍,严参死了,却还有人继续追查他,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察觉。
这些都是什么人?紧紧地抓住一点线索就不肯放手,无论用多少性命,耗费多少功夫。如同附骨之疽,让人畏惧。
他们现身在他面前定然早有安排,他若是扑杀那老翁,说不定就会踩入一个陷阱当中,郑如宗果断选择向另一条路走去,刚跑了几步,他却又停下来,那条路上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