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里的灯,带着人走出了院子,她们还要去夫人院子里收拾。
顾大小姐院子重新安静下来,一个人从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上跃下,思量片刻走进了少女的闺房。
撩开帘子立即看到床边的桃红色幔帐,就像当年周如珺躲在角落里,偷吃红豆糕时脸上绽放的笑容,也像花船上,她果决跃进湖中的身影。
如初绽的桃花般嫣然,所以他替那丫鬟选了桃红色。
长案上放着几只妆奁,衣橱中的衣衫熨烫好,花斛里插着还未开放的蔷薇花,可以看出来怀远侯夫妻很是宠爱她。
魏元谌继续向内室里走去,在那拔步床前站定,脑海中那景象又清晰了几分。
似是他从前就站在这里,望着躺在床上的她。
焦急地等待着,盼着她从这里醒来。
“珠珠,珠珠,你回来吧!”
在这里醒来的不是顾明珠而是周如珺,这样的话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她自己调方子治病,用的是孙先生的药方,在人前装痴傻,人后用坊间人为张原伸冤,学会了严探花的机关术,更会弹奏七弦琴。
是了。
如珺死后,他曾梦到跟着如珺一直向前走去,也许那不是梦。
孙先生说,他那时可能得了离魂症,也许他的魂魄跟着如珺而去,一直到了顾家。
魏元谌脸上露出一抹笑容。
怀远侯和夫人唤她珠珠,掌珠,再也不是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,再也不必人前被人约束。
这些年,她该是肆意又顺心。
这样就好,比如珺要更好,她可以依着自己的心意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
魏元谌在锦杌上坐下,望着屋子里的一切,他手微微收拢,当年在大牢之中,他心中渴盼的唯有她能活下来。
只要她能活下来,其余的他什么都可以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