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她对我很好,把泡着葡萄干的水给我喝,上课的时候我俩坐第一排,在课桌底下手拉着手。班主任厉喝:“你们两个,像什么样子!”她掰了一小粒粉笔头,扔在我的头上,班里的同学吃吃地轻笑。
一直到放学,我的头发上都挂着一缕白色。
二十年之后,我觉得我的老师也很不容易。
我问那位六年级的班主任:“你有什么心里话跟谁说?”
大概从来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,他愣了一下:“不说。”
“那你碰到难受的事怎么办呢?”
“忍着。”他的答案和小孩一样。
这期节目让我重回电台时光。我收到很多孩子的信。一个小男孩说:“我跟妈妈看完节目抱在一起,这是我们之间最深的拥抱。”一个姐姐说:“这两天正是弟弟统考成绩不好的时候,看完节目,我起身去隔壁房间找了弟弟,跟他有了一次从未有过的长谈。”回到家,小区传达室的大爷递我一封信,是小区里两个双胞胎孩子留给我的,我在这里租住了好几年,并不认识他们,信里说:“我们看了这期节目,只是想告诉你,欢迎你住在这里。”
电视也可以让人们这样。
但我的医生朋友小心翼翼地跟我谈:“这期节目很好……”
“你直接说‘但是’吧。”
他笑:“你是文学青年,还是记者在发问?”
“有什么区别么?”
“像我们在急诊室,实习的医生都很同情受伤的人,会陪着他们难受,但是如果一个医生只是握着病人的胳膊,泪水涟涟,这帮不了他们,冷静询问才能求解。”
我有点强词夺理:“你说得对,但我还做不到,也顾不上,我就是那个刚进手术室的小医生,我第一次看到真实的伤口。我有我的反应。”
采访苗苗表弟的时候,他说起死去的姐姐,满脸是泪水,我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