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从对岸传来的骇人轰鸣,绝不是四磅或是六磅的寻常玩意能搞出动静。
蒙泰库科利一阵头晕目眩——难道叛军真的把什么老古董请到了这里?
联省军人根本没有思考的余裕,因为又一声同样响遏行云的雷声紧接前一声炸起。
这一次,被唤为"恶魔"的炮手贴心地微调了垫在炮位的楔形垫块。
两个锡罐一前一后躥出炮口,隨后再飞越河面的过程中炸裂,在两百五十米到三百米的距离上,共计六百枚铅子完美地扩成两个圆饼,均匀地散布在从哨所到堑壕的斜坡上。
火绳枪的装药通常不会超过十五克,而来自旧时代的三十二磅青铜大炮,一次常规射击就要消耗十六磅火药。
血肉之躯,是不可能抗衡蕴藏在十六磅火药里的能量的,哪怕这能量被浪费了一大部分,又被分配给六百枚铅子,也不可能。
所以,当铅雨扫过河堤,洛德韦克手中第二好的百人队,顷刻间被打成了一块块破碎的肢体。
胸甲和头盔就像沾水的草纸一样被轻易洞穿,然后是骨骼、肌腱、臟器,然后是后背的铁皮。
再然后,是第三门重炮开火、第四门重炮开火、第五门……
炽焰一共闪了七次,就像地狱掀开七次盖子;
轰雷也一共响了七声,就像七声丧钟。
当硝烟散去、钟声平息时,洛德韦克中校第二好的百人队,七十六名装备精良、技艺嫻熟的常备军剑盾手,已经没有人还是完整的。
一瞬间,战场陷入了诡异的沉寂。
四次双份装弹的射击,将十箭河两岸的火枪手全都盖了过去。
紧接著,哭喊声和哀號声响起。
终於,联省人也承受不住重炮的威力,打破了他们引以为豪的沉默。
守岛联省部队向登陆场发起的第一次衝击,就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