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只要直起腰,就能呼吸到新鲜空气,可是侯德尔却连头都不敢抬,并且把头低到不能再低。
虽然他们的堑壕才刚刚开挖,距离城墙至少还有两公里,但是死亡的阴影依然笼罩在每个人头上,令人窒息。
……
早在新军的环城工事破土动工的第一天,发现大炮很难对攻城方的人员造成实际威胁之后,联省佬就立刻拿出了新策略。
他们不再在白天放炮恐吓攻城方人员,而是改为在夜间派出配备线膛枪的神射手。
后者会悄无声息地抵近新军的堑壕,潜伏下来,一直等到太阳升起、攻城方上工。
紧接着,他们扣下发射杆,带走一个倒霉的军官、士官、工头或是任何把脑袋露在堑壕外面的人,然后大摇大摆地撤回城里。
而新军的军官们心里门清:联省佬之所以不急着跑,就是为了引诱追兵进入城墙上的大炮的有效射程内。
所以巡逻骑兵即使及时赶到现场,也不敢深追。
对于联省佬的新战术,新军领导层也没什么好办法,只能反复申明纪律,严禁任何人在掩体外暴露身体。
如果单看杀伤数量,联省的神射手们只给新军造成了个位数的伤亡。
但是,他们却成功干扰了新军的施工,拖慢了工事的进度,让一线的民夫和士兵风声鹤唳。
……
所以此时此刻,侯德尔也不知道在围城堑壕与城墙之间的杀戮地带里,有没有一个联省佬,正在瞄准自己。
他只能贴着地、靠着筐,把头低到不能再低。
不仅如此,侯德尔一边挖,还得一边检查,以确保自己掘出浅沟是笔直的。
因为在他走进甬道的时候,娃娃脸笑眯眯地在他的背后提醒:
“当心,不要走偏,走偏会死。”
明知娃娃脸是在吓唬自己,但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