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塔们也不敢随意接话。
“子弟们还是掠到不少东西的。”一名老成的科塔谨慎地说:“这都是烤火者你的恩泽。”
烤火者冷笑:“真正鲜嫩肥美的羊腿没吃到。一点点碎骨头和边角肉,哪够子弟们分?”
烤火者大帐议事的真正目的,科塔们心知肚明,但没人愿意表态。
还是烤火者的亲叔叔第一个站起来,直白质问:“烤火者,你就直说罢。打草谷,我们都愿意去,但是你得讲清楚脉络。就像马群随着头马走,你说明白往哪去,我们才好跟上你。”
“很简单。两腿人虽然吃了败仗,但还是一块难啃的骨头。”烤火者粗声粗气地说:“刀对刀、箭对箭的硬拼,你我不一定能取胜,就算取胜也要死伤许多。”
特尔敦部的科塔纷纷点头。
三十年的颓势不是一场胜仗就能彻底扭转的,真要摆开阵势再打一仗,肯定是帕拉图人赢。
“所以咱们得走回祖父、先祖的路。要像狼群捕猎黄羊一样,先撕咬那些小的、弱的,避开大的、壮的。”烤火者呲着牙齿:“等小的、弱的都被吃光,大的、强的也就可以宰了……”
科塔们都觉得这话在理,但也都觉得烤火者说不出这套话。有科塔心中暗道:一定是烤火者的“额赤格”给他准备的说辞。
额赤格即父亲,烤火者的生父已经亡故,能被烤火者尊称为额赤格的只有那位三十年前逃到荒原上的“通译”。
“你就说怎么办罢!”烤火者的叔叔粗暴地打断侄儿:“别讲道理啦!”
“好!”烤火者也不磨蹭,他凛声道:“今年冬天暖和,牧草没全枯,马群掉膘不多,还有再战的余力,两腿人也决计想不到你我还会再出兵。
诸科塔回去点齐人马,今年越冬草场就按照出力分,出力多就拿肥的近的,出力少就拿贫的远的。没别的要说,掷豆定议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