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人越看眼前的少年越觉得熟悉,一时却记不起来少年到底是谁,索性不再去想:“怎么能怪王庭呢?我妻子今年也去田里照料粮食了,回来和我说,农师院的大官们每天和他们一样辛苦,日日风吹日晒,吃食也没有好上多少。”
“照料粮田的人晚上还能休息,大官们却没日没夜的驻守在田里,她甚至看到有大官每天都把田里的土放在嘴里嚼,说是看看土质是否有变化……”
“这种情况也不能怪王庭,王庭的大官已经尽力了,粮食少就少吧,我们身体结实的人少吃一点,给孩子和老人多吃一点,也就熬过去了,还记得我年轻的时候,有一次就是这样过的。”
“那一年粮食太少了,我爹把粮食都给了我和我娘,又怕死在我们面前我们会怕,就独自走出太城,到城外等死,又怕漆黑一片中死去,尸体会吓到偶尔的行人,就把自己用雪埋起来了,一直到那次日寂过去,雪都融化,才被人找到。”
中年人诉说这些,就好像在诉说和他没有丝毫关系的故事,脸上始终带着憨厚的笑意,一边整理粮袋,一边缓缓讲述。
纪夏静静听着中年人的话语,脸色平静,眼中却如同池水中投下巨石,出现一许多波纹。
他问道:“族叔,你觉得每日多少粮食能吃饱啊?”
中年人听到纪夏的话语,连连摆手:“我看你的衣衫这么好看,应该是大官的子嗣吧?我们哪里想着吃饱,每日能有两餐粥食也就足够了,反正哪里的人族都一样,命硬!”
纪夏摇摇头,眼神坚定,又问道:“族叔,没有修炼过的成年人,多少粮食才能吃饱?”
那位中年人看到纪夏表情严肃,停下手中的活计,想了一会儿,才迟疑道:“不瞒你说,我这辈子还没有吃饱过哩,成年汉子嘛,饭量大,要是吃到饱腹的话,每天应该要吃足足一斤的粮食吧?也说不准,也许八两就足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