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倒是不错。”孙掌柜露出几分笑容:“能落叶归根是福气,酒铺子传到小老儿手上,祖上的东西也丢不得,我是连出去转转都没机会,恐怕得守着这间小铺子守到死。”
宋暨沉默了下,看向楼宇巍峨的长安城:
“都一样……能守到死也是福气,总比半道丢了强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
……
琐碎闲谈间,天已黑,酒已凉。
宋暨很少出宫,稍微远离繁琐政务清闲片刻,并没有急着回去。
只是身在其位,有时候不去做事,事儿也会来找你。
踏踏踏——
昏暗小巷中响起了脚步声,背后横着三把直刀的秘卫老乙,站在酒肆外,微微躬身。
“走了。”
宋暨脸色恢复了往日的古井无波,从袖子里取出几枚铜钱,放在了桌案上,缓步出了酒肆。
孙掌柜用毛巾擦着手,站在昏黄的酒幡子下,目送三道人影消失在视野尽头,才摇头轻叹了口气,想要感慨两句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在这小酒肆守了一辈子,见过太多人,而能独自坐在酒肆里喝酒的孤独之人,更是数不胜数。
人皆有七情六欲,连苍天之子、人家帝王也不例外。
但‘天子’这个位置,便注定了是个孤家寡人,皇权的诱惑太大,大到友谊、情爱甚至血浓于水的亲情,有时候都不值得一提。
史书上有太多太多的例子,子弑父、弟弑兄,难道这些人没有父子兄弟之情?肯定是有的,但在皇权之前,这点情义便如同满天飞雪一样,风吹即走、飘摇不定。
宋暨是一个很合格的帝王,所以从不困惑与私人情感,面对同胞弟弟的背叛,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把其当做了棋子,因为这是一个帝王该做的。昔日兄弟成了卧榻旁的猛虎,他毫不犹豫的便着手削藩,这也是一个帝王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