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融走后,廉丹幽幽地说道:“这次出塞本就是陛下一意孤行,而军中诸将,除了韩威外,没人想真打。”
廉丹本以为,自己败了二征句町后会被严惩,但刚下狱没几天,却被皇帝赦免,保留爵位和将军之名,派遣来到北方。
按照常理,廉丹本应和韩威一样力争表现,立下战功赎罪,但更始将军却一点斗志都提不起来。
一面是在句町输怕了,变得胆小,另一面,则是廉丹打心里认同前大司马严尤的看法。
“严伯石曾言,秦始皇不忍小耻而轻用民力,以刑徒数十万,筑长城之固,延袤万里,粮秣转输的队伍,起于海滨,直达塞北。疆境看上去是完好了,却使得中国内竭,秦朝两世便丧了社稷,是为应对胡虏的无策,不可取。”
可他们的皇帝王莽,过去十年就偏偏采取了这种办法,二十几万人耗在边境,直接将缘边各郡给耗疲乏了。
“而汉武帝选将练兵,以虎贲之师,轻装骑兵,深入匈奴腹地,赖卫霍之才,虽有克获之功,但匈奴旋即就加以报复,寇乱边塞。导致南北兵连祸结四十余年,中国罢耗,匈奴也虚弱,这种两败俱伤的法子,是为下策。”
虽然被严尤说成下策,却也是最可行的法子,严尤自己还请命,希望能领兵深入霆击,迅速击溃匈奴,好让朝廷不必陷入战争泥潭里。
此策当年被王莽否决,他希望用大军震慑和分而治之的手段割裂匈奴,而不是冒险深入。结果十年未成,于是重新捡起严尤故计,让韩威等四路大军出塞,像极了一个赌徒耐心耗尽后孤注一掷。
“匈奴乃是中国坚敌,新军连打小小句町都耗时数年一无所获,更何况这百蛮大国了。就算真夺取了斗地又能如何?还不是边境拉锯久耗。”
“与其深入追击,远不如像周宣王对付猃允内侵时一样,命将征之,尽境而还,这戎狄之侵,譬犹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