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不愿再折腾。
亏得岑彭军纪严明,又是南阳的乡里乡亲,当地人对他没太大抗拒。好容易在魏军镇压下过了半年安定日子,舂陵刘氏却回来鼓动举事,要求他们反魏迎汉……
早干嘛去了!
刘玄乱政时、赤眉横行时、盗匪作祟时,刘秀身在东南,都不曾管过家乡人死活,现在倒是想起来了?
面对乡亲的骂声,被刘秀遣回来的几个刘氏子弟,只感到了迷茫。
五年前,舂陵人为了支持他们,尽遣子弟从军,献出粮食、将家里所有的红布都扯了出来,依然不够,甚至杀牲以血泼之。举事时当值日落时分,天上正赤如丹,下亦有旗帜红光动摇承之,台上台下,都是红色的海洋……
五年后的今天,同样的地点,举义台上,亦是一片红色,但颜色却深了许多:七位刘氏子弟穿着赭衣,戴高高的赭帽示众。而随着县丞下令,他们陆续在刽子手屠刀下,被斩落头颅,流出的血染红了土地,浓郁得红里带黑!
面对这血淋淋的屠杀,舂陵人一时缄默了,心中颇有震撼。骂归骂,不少人仍对刘伯升、刘秀有敬服之心,但这点念头,能和过日子相比么?看着架势,刘家人都翻不聊天,以后还是缩着头做顺民吧。
而随着一颗颗刘家人头落地,也起到了另一种功效,生怕到手田地被夺回的众人,竟松了口气:“舂陵,不再姓刘了。”
一时间,他们竟欢呼起来,或许是感受到了魏官及兵卒的目光,其余人也陆续加入呼喊,恍惚间,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。
彼时彼刻,正如此时此刻,竟是如此相似。
唯有监督整个过程,亲口下令行刑的舂陵县丞刘恭,看着这人心的反复,只对他的弟弟刘盆子叹了口气。
“这一次,刘秀料错了舂陵人。”
“人心,早就不思汉了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