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往里走,铜马贼渐渐有披甲持铁兵刃的士卒了,目光依然不善,甚至持矛大声喝令道:“下车,下车!”
经过半年拉拢,已经彻底对王郎归心的邯郸卫士抽出兵刃反喝道:“大汉嗣兴皇帝在此!汝等还不拜见?”
双方剑拔弩张,围过来的铜马贼越来越多,杜威已经急得满头大汗,倒是王郎浑然不惧,只缓缓张开眼睛,说道:“朕听说铜马围攻信都,月余不能下,损失惨重,悯双方伤亡,特来止战,缘何三位渠帅竟不肯见?”
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:“放他过来。”
三名大渠帅双腿岔开,坐在胡凳上,颇为无礼。
根据张文所说,铜马的领袖有东山荒秃、孙登、上淮况三人。
其中东山荒秃是大头领,他的头发,真是秃的,也不屑于遮掩,就这样露着,只扎一苍色帻巾,眼看王郎在车上从容不迫,只笑道:“张文说这是襄国的皇帝,我说这是个假皇帝罢?否则怎会跑来此处。”
“你这皇帝,莫非是来救信都城,还是来投降?”
“投降,皇帝投降!”铜马贼欢呼起来,杜威更怕了,这跟想象中渠帅们一听皇帝驾到,纳头便拜不太一样啊。
王郎也怕啊,唯恐玩砸了,但父亲教过他,干他们这行,任何情况,都要淡然自若,越是即将被揭穿,嘴巴越是要硬。
“若是连你自己都骗不了,如何骗别人?”
干他们卜算相面这一行,能做到顶尖的人,无不是真拿自己当神仙的。
“是凡人扮作神仙难,还是庶民扮作皇帝难?”
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下,王郎举起一只手,不必大渠帅制止,铜马贼喧嚣的声音,也仿佛在他的手压制下,一点点小了,众人起哄归起哄,但耐不住好奇心和兴奋劲,都想知道皇帝想说什么?
眼神要自信,话语要坚毅,动作要雍容能唬人,他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