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这些事,一心沉迷于文学的王隆或许有知晓,但想要他躬身去细细了解,是不可能的。
毕竟他更多的时候,也就是站在长平馆上,看着外面悲天悯人,感怀伤春罢了,写一篇赋也是强说愁而已。但第五伦虽也曾登台阁,但毕竟是曾花了功夫,脚踏实地,在民间仔细调查的。
“余当年在第五里时,已痛疾小宗旁支受债之弊,悉数免除,又建义仓应急。做户曹掾时,行走于渭北诸县时,据查,一里之中,或有泰半之人是佃农,这其中大多数,就是因为借贷,不得已卖了田,几代人下来,当初借的债利滚利,没有还清的时候。”
“佃农收成只留口粮,其余都交给了债主,明明辛勤如此,也不敢再借,可当年留下的利息却仍越滚越大,根本见不到头,只能做更多事来偿还,诸如充当部曲服役,送儿女为贱奴。而以渭北三十三家尤甚。经过治粟校尉计算,一些佃户所欠利息,已经十代人都还不完。”
他放过贷,管过贷,查过贷,甚至为了试验,亲自借过贷。第五伦可以自豪地说一句:“没有人比我更懂债券!”
第五伦言罢,看着王隆道:“贷一斗之粮,收数代人千石之利,这就是文山所说,万不可毁的信誉?”
如今,随着三十三家被打掉,大宗被抄查的土地分给了士卒,而这些债券也落到了第五伦手里。
无非就两个选择,继续沿用,逼迫那万余户佃农继续含辛茹苦上供,做实际上的农奴。
亦或是……帮他们将头顶上压了不知几代人,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债券大山,一把火烧了!
但王隆认为,此举太过剧烈,还有第三种选择。
他确实是为第五伦着想,苦口婆心地劝道:“下臣自知百姓之苦,但也不必公然焚毁,倒不如封于府库,不向佃农追讨利息即可。否则,恐怕会让关中豪右及五陵各子钱家忐忑不安,生怕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