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兴。
李宪恭恭敬敬地在旁边引路,目光落在苏辂明显有些低落的神色上。
他自小在宫中长大,向来谨言慎行,见苏辂这般表现也没贸然开口劝慰,只觉得这少年与旁人不大一样。
“李兄,你听说过螳臂当车吗?”苏辂慢腾腾地走出一段路,忽然开口问道。
李宪犹豫片刻,点头说道:“听过。”
小小螳螂,不自量力,非要举起手臂想阻挡车轮前进。
这个典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?
苏辂说道:“这本是《庄子》中的典故,后来《淮南子》与《韩诗外传》续写了一段,说是齐庄公出猎遇到螳螂举起手臂阻挡他的去路,车上的齐庄公好奇地问‘这是什么虫子’,赶车的人说它是不自量力的虫子。齐庄公夸道‘如果它是人的话,必然是个勇士’,所以他让赶车的人绕开虫子往前走,天下勇武之士听说了此事,纷纷来投奔齐庄公,愿为齐庄公抛头颅洒热血。”
李宪只粗浅地读过些书,旁的却是不曾读过,自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后续。
李宪望向苏辂。
苏辂没再说话。
当官不是真的打工,这个老板不行就换另一个。
天底下只有那么一个老板,谁都不能保证他会是齐庄公,或者说,他会一直是齐庄公。
别说讲究皇权至上的古代了,就算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,又能有多少人保证自己不会迷失在权利漩涡之中?
苏辂扪心自问,他自己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保证。
这前路未明的情况下,得有多么强大的意志才能站到整个时代的对立面当“螳螂”?
苏辂跟着李宪转了个弯,却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健步走来。
竟是早前见过的王安石。
“王先生。”苏辂喊道。
王安石也瞧见苏辂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