佑的《恋曲1990》,她唱时,眼神不时扫过我的脸庞,我感觉脸上痒痒的,麻麻的,像脸上爬着一只小虫子。她不徐不疾,柔声唱下去,不知为何,我有一种莫名其妙想哭的冲动。
歌唱毕,孟雅要走,大家让我去送她。
她踩着高跟鞋下楼梯时,手抓住了我的胳膊,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。
楼梯弯转向下,我觉得和孟雅就这么一直走下去,最好永远也走不到底,也是一件美妙的事。
下了楼梯,孟雅接了一个电话,有人在酒店外面接她。
我和她出了酒店。
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我们跟前,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,黑色衬衣,脖子上戴着细细的金项链,手腕上金表闪烁,他目光傲慢,无视我的存在。
我想帮孟雅打开车门,只是想了想,并没有上前为她开车门。
孟雅自己开门,一手抄着裙摆上了奔驰车,上车时,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,然后目光看着前方。
车轮滚动后,男子也没有看我一眼。但我觉得他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。
孟雅唱得那首,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/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/
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。或许孟雅是为了这个开奔驰的中年男子唱的。
奔驰车很快消失在车流里。
一只塑料袋迎着风,飘向酒楼屋顶。
在一缕凉风中,我怅然所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