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接口道:“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。”
冒辟疆又接道:“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”念罢,将酒杯高高地举起,仿佛杯中的酒会映到了月亮然后折射到另一端的苏州半塘,董小宛会张开小嘴接纳这杯思念。冒辟疆余兴未尽,又自得地朗诵了一句谢庄《月赋》中的句子:“美人迈兮音尘绝,隔千里兮共明月。”
月上中天,众人散了。冒辟疆嗅到房间中弥漫着一股菊花淡淡的香味,这香味有点陈旧,让人觉得这是去年的某一天。苏元芳牵着他的手来到床边,她一边铺着锦缎被子,一边轻轻地说着话。冒辟疆脑中这时又浮现出董小宛光滑的身体,便亢奋起来。他看见苏元芳脸上笑盈盈,就跟嫁过来那天一模一样,她走下轿子,她的笑容腼腆又娇艳。
冒辟疆开始脱衣服,但腰扣怎么也打不开。苏元芳转过身来,走到他的身边,帮着解开了腰扣,手搭在他的肩上,仰起了脸,他嗅到她呼出的气息的馨香。
床板卡嚓咔嚓地响着,她的头在松软的枕头中越陷越深。
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,渐渐地化为一阵泉水般的呜咽。他看见她的手抓紧了被面,指甲划过被面丝质的锦缎。当世界完全消逝之后,他看见自己爬上一座山峰的顶端,他幸福地叫了一声“董小宛”。
没有了呻吟声,只有深深的呼吸声,他清楚地感觉她的愤怒冲出鼻孔。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滚下她的身体,他保持刚才的姿势,他缓缓抬起头,凝视着她的脸,红潮还没有完全地退去,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。但他觉得此事已可以说出口,而且他将极其坦诚,像对一位朋友吐露心事一样,不必期待她理解。
他温存地擦着她乳峰间的汗液,她静静望着他,平静地问:“董小宛是谁?”
“一个女人,她是秦淮河上的一名歌妓。”
“她很年轻?”
“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