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可顾不得了。”惇王看一看壁上的钟说,“快未正了,咱们先开饭吧!”
“对了!”沈桂芬嫌大家吵,无法精心构思,所以接口说道:“诸公吃完饭,我的稿子也就好了。”
于是军机处的小厨房备了极精致的午饭。惇王自己带着药酒,用个扁平银壶盛着,一面大口吃烙饼,一面喝药酒。吃完,大家回到原处,沈桂芬刚刚脱稿,只见上面写的是:
“上谕:前降旨谕令总管内务府大臣,将圆明园工程择要兴修,原以备两宫皇太后燕憩,用资颐养,而遂孝思。本年开工后,见工程浩大,非克期所能蒇功;现在物力艰难,经费支绌,军务未尽平定,各省时有偏灾,朕仰体慈怀,甚不欲以土木之工,重劳民力,所有圆明园一切工程,均着停止。俟将来边境又安、库款充裕,再行兴修。因念三海近在宫掖,殿宇完固,量加修理,工作不致过繁。着该管大臣查勘三海地方,酌度情形,将如何修葺之处,奏请办理。将此通谕知之。”
“挺好!”恭子指着“均着停止”那四个字说,“这儿改为‘均着即行停止’吧!”
“是的。”沈桂芬随手添注。
“外面流言很多,我看,皇上亲阅园工,还是把它叙进去的好。”
大家都以醇王的意见为然,于是在“本年开工后”之下,加了“朕曾亲往阅看数次”,暗示所谓“微行”,实为亲阅园工的误会。
“该管大臣的字样如何?”宝鋆这样泛泛地问。
“有何不妥?”沈桂芬反问一句。
“是不是仍旧交内务府筹办……。”
“算了,算了!”惇王大声打断,“都是内务府惹出来的麻烦,还找他们干什么?”
宝鋆的原意是修三海要内务府自己设法,移东补西,弄成个样子算数,听惇王这样坚决反对,就不便再往下说了。
于是定稿誊正,随即递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