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不敢笑。
这样的人,自然只有胡林翼、曾国藩才能欣赏重用,而鲍超的报答知遇,也真是一片血诚。他带兵只有八个字:“身先士卒,生死相共”,每次出阵,将官在前,士兵在后,也无所谓“戎装”、“行装”,红顶子、双眼花翎、黄马褂,穿戴得极其辉煌,打仗就如上朝一般。也因此形成一种特殊的威势,洪杨军只见了翎顶辉煌,疾驰而至的部队,便奔走相告:“霆军来了!”随即鼠窜。甚至有些官军被围无法脱身时,冒用“霆军”的旗号,居然亦能化险为夷。
因为鲍超有这样的威名,所以遭妒,刘铭传就是其中之尤。他与鲍超同时领军南下,但路线不同,铭军由枣阳沿汉水东岸挺进,一路也打得很好。铭、霆两军在钟祥会师,逼得东捻退保杨家洚、尹隆河一带。
于是霆军进驻臼口,铭军进驻臼口之东的下洋港,与南面尹隆河两岸的匪垒成鼎足之势。方圆二、三十里之间,更鼓相闻,旌旗蔽日,在暗沉沉的冻云下,弥漫着一片惊心动魄的杀气。
这样的战局,真是到了短兵相接的生死关头,自然维持不到好久的。霆、铭两军信使往还,秘密约定第三日辰刻——早晨八点钟进军夹击。刘铭传心想,东捻的全部兵力都已集中在此。这一仗打胜,便是呈献新任钦差大臣的一份大大的贺礼。但转念想到鲍超,顿时又意兴阑珊了。
其实也难怪鲍超,以湘军宿将,十年之间,大小数十战,出生入死,威名远播,现在与淮军后起的刘铭传,比肩作战地位相等,自不免由不平而有轻视的意思。在刘铭传,看鲍超目不识丁,有勇无谋,不过偏裨战将,只因为受胡林翼、曾国藩逾格的宠遇,才有那么大的名气!自己那一点不如他?声名处处落在他后面!每一想起,便有无限的抑郁。
就为了这一份不甘心,刘铭传盘算了又盘算,想定一个主意,他把所有的营官都找了来会议,首先说明这一仗关系重大,非胜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