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里?一身衣服,被汗湿透了又干、干了又湿,已不知几次!喉头尖辣辣的,干涩得连唾沫都没有了。马,不住地扬一扬头,发出短促的嘶鸣;李靖知道它在向他抗议;他亦早该有它的一份清水与饲料了!
“可怜,”他拍拍马的脖子,叹口气说,“唉,你也是生不逢辰!”
忽然,隐隐传来一阵锣声,李靖抬头看去,发现远处有一片房屋,顿觉精神一振。“快走吧!”他对马说,“有了人家,总可以弄点吃的、喝的!”
于是他微叩马腹,放辔头跑了下去。一进镇甸,大路北面就是一家小店,他下马喊道:“店家、店家。”
“客人干啥?”跑出来一个面黄肌瘦的伙计,有气无力地问。
“这会干啥?住店。”他说,“先把马鞍卸下来,好好给它上料……”
“对不起,你老!”伙计打断他的话说,“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吃的,你再赶一阵吧,十五里外,有个大镇,那儿好得多。”
李靖大为失望。“那么,”他问,“井水总有吧?”
“嗯,嗯,”伙计迟疑了一会,慨然答应,“好吧!你请等一等。”
过了好半天,伙计拎来半桶混浊的井水,一只破碗。李靖先舀了一碗,摆在那里等它沉淀,又解下皮袋灌满,然后饮了马。等那碗水稍稍澄清,他一口气喝了下去,味如甘露,美极了。
“多谢,多谢!”他取一小块银子酬谢了伙计,牵着马慢慢往西遛了过去。
不远,一处广场,一群人围着两个胥吏,一胖一瘦,却都是满脸凶相。另外有一名地保,抱着面锣,愁眉苦脸地站在旁边。
李靖倒要听听官府又有什么花样,路上也好注意。于是,在一棵歪脖子树下系好了马,站在人群后面细听。
“大家听清楚了没有?”瘦的那个胥吏,嗓门很大,“我再说一遍,皇帝行幸江都,龙舟要人拉纤,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