则必是引用李鸿章的论调,犹如自诩杨无敌,非自诩有力旋天,不足以歆动朝廷及朝士,故所谓“量力”正讥其不量力。
“老来失计亲豺虎”则犹为恕词。李鸿章一生毁于甲午,而李鸿章的千古,则毁于“亲豺虎”。
何以说“失计”是恕词?因为失计只是失算,本心无他。而李鸿章之“亲豺虎”,动机即不纯正,第一是修日本之怨;第二是要借助外国来打开他的困境,另开一个局面,进而重掌洋务。及至到俄,经俄国对华政策的设计及主要执行人财务大臣微德的设计,俄皇尼古拉二世在离宫单独接见李鸿章及李经方父子,据说行贿即在此时有了成议。据国医陈存仁告诉我,张作霖封闭俄国使馆,以后接华俄道胜银行,曾经查到李经方在该行支领巨额的支票,清理官为之讳隐其事。陈先生所言自有根据,但我钩稽故宫博物院购藏的翁同致张荫桓书函百余件,关于胶案如何由已获成议而突然中变,李鸿章如何“开揽”,如何为俄国兵舰来华开路?其用心及所用手法,彰彰明甚,堪为李鸿章受贿卖国的铁证。最后辛丑议和,态度最强硬的德国,亦已就范,惟独俄国百计侵削,得寸进尺。而得尺犹且不足,恃有把柄在手,对李鸿章多方要挟,以致李在临死以前数月,动辄暴怒,几如得了失心症。左右都知其缘故,但无记载,讳言其事之故,岂不可思?最后一首是:
九州人士走求官,婢膝奴颜眼惯看,满箧谤书疑帝制,一床踞坐骂儒冠,总无死士能酬报,每驳言官更耐弹,人哭感恩我知己,廿年已慨霸才难(原注:光绪丙子余初谒公,公语郑玉轩星使许以霸才)。
起首两句,言李鸿章的“中堂脾气”与总督派头,“满箧诱书疑帝制”,典出《汉书-贾谊传》:
若此诸王,虽名为臣,实皆有布衣昆弟之心,虑亡不帝制而天子自为者(颜师古注:言诸侯皆欲同皇帝之制度,而为天子之事)。
是则“满箧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