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他了。”方观承又说:“他现在只好再往东走,希望调虎离山,能把纳公的人引走,冯大瑞才能到通州跟仲四去见面。不过,纳公的人不见得都是蠢材,倘或一面派人盯着曹雪芹下去;一面倒又留着人守在通州,冯大瑞去了,正好逮住,那一来七不辜负了人家‘不敢犯上’的一片‘忠义’之心?”
“说的是。”海望沉吟了一下说:“问亭,我本来明天要动身到易州,勘察皇上谒泰陵的跸道,现在只好晚一天走,明儿一大早咱们在内左门见面,找纳公把这件事说清楚,请他把番子撤回来。”
“是!”方观承又说:“不过,纳公的脾气你是知道的。”
“他如果犯了‘狗熊脾气’,咱们就‘递牌子’,跟他在皇上面前讲理。”
海望的态度,令人满意,但纳亲是否肯听劝告,却是个大大的疑问。果然闹得必须在御前讲理,激活占了上风,也不是一件好事。因此,方观承也是往坏处设想,假设冯大瑞“误蹈祸机”,为番子所捕,解进京来,由纳亲亲自审问,那时又将如何?这个难题,一直盘旋在方观承心头,到的第二天黎明时分,与海望先在“内务府朝房‘见面,等候纳亲时,仍无善策。
纳亲终于来了,步军统领俗称‘九门提督’,是个极威风的差事,劲装彪悍的卫士作前导,在宫内虽不能鸣锣喝道,但分两行从东华门一路摔着手到乾清门外内左门的王公朝房站班,伺候他们的“堂官”到来,这份气派也颇使人艳羡了。
纳亲蒙赏“紫禁城骑马”,所以他是骑着马来的,马前马后,四条身子犹桌子那样高的大狗,由卫士用链子牵着,追随左右;到的王公朝房下马,四条狗便拴在廊柱上,汪汪狂吠。这对在内务府朝房的方观承与海望是个通知的信息,两人抄捷径到了王公朝房,与纳亲招呼过了,方观承咳嗽一声,首先开口。
“纳公”,他说:“圣母老太太的事,你是知道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