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多年清静惯了,忽然说要住到宫里去,皇后妃子天天一大早就来伺候,多少八旗命妇,轮着班儿进宫请安,这可真是件叫人受不了的事。”
“再说,我又不是真的熹妃。“圣母老太太说:‘王二终归是王二,到底不是王大。”
齐二姑默然,照曹雪芹的话,设身处地去想一想,圣母老太太的处境,确实有些不易应付。但是“莫非不习惯,就算了不成?”她说:“天下世界,那件事是一个人生来就习惯的?”
“这话倒也是。”曹雪芹忽然觉得不但真正找到了症结,而且也找到了揭开症结的办法,他说:“老太太,你尽管把心放宽了!齐二姑的话说得不错,什么事都不是生来就习惯的,日子到了,先把老太太送进宫去,除了皇上、皇后以外,别的人不愿意见就别见,等慢慢儿习惯了再说。老太太看这么样行不行?”
圣母老太太不能说“行”,可也说不出何以“不行”?虽然迟疑未答,但不愿当太后的决心,显然不是那么坚定了。
齐二姑却能充分领会曹雪芹的意思,而且有把握能为圣母老太太开譬明白。当下向曹雪芹使个眼色说道:“反正要在这里过年,总能说得清楚的。”
能谈出这样一个结果来,曹頫与曹震都很满意。曹震更为兴奋,一直夸奖曹雪芹,“真是把书读通了,能借古喻今,把极难说得清楚的一件事,轻轻巧巧的都交待了。”
“也真难为雪芹!”曹頫也说:“事情说完了,该留的留,该打发的打发,才有个下手之处;不然一大帮人呆在这儿,不上不下,进退两难,那才真是件揪心的事。”
于是将佟益、佟仲平父子与仲四都请了来,细细商量。车马自然都用不着了,但遣散容易,要让这些马夫车把式守口如瓶,不是交待一句话的事。
“说不得了,只好拿钱封他们的嘴。”佟益说道:“这件事怕只有拜托仲四掌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