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曹頫两头介绍:“他叫雪芹,也是行二。”
“喔,芹二哥请坐。”
“傅太太,”曹震插嘴,“叫他雪芹好了。”
“那不太好吧!”傅恒夫人笑着又说:“不过震二哥、芹二哥叫混了也不好。”那声音就像雪后帘前挂着的冰柱,断落在坚实的砖地上般清脆;曹雪芹实在忍不住了!缓缓的抬头,幸好视线未曾相接,得以让他从容相看;但觉艳光照人,不可逼视,同时一股馥郁的香气,飘到鼻端,分辨不出是襟袖之间的衣香,还是发自肌肤的体香?
曹雪芹不敢过分平视,低下头来不由得想起两句唐诗:“石家蜡烛何曾剪,荀令香炉可待熏。”就着意马心猿之际,只听曹頫喊道:“雪芹,你把圣母老太太的情形,跟傅太太说一说。”
“是!”在回话时,当然要抬头;这时才看清楚整个情况,傅太太坐在上手椅子上,曹頫对面相陪,曹震坐在曹頫下首。他虽说傅太太曾招呼他座,自觉还是站着比较方便。
“圣母老太太自己知道处境,曾经以宋真宗的李宸妃自况——”。
“雪芹,”傅太太打断他的话,笑着说:“你可不许跟我掉文;更不许前朝后代的谈掌故。”
“是。”曹雪芹在思索,措辞如何不太粗俗,而又能让她听得懂。
“你刚才说那一朝一位什么妃子来着?”
第一句话就难解答,她连宋朝都没有听出来,如何能将宋真宗、李宸妃的故事说清楚?
曹震看她为难的神气,不能不提他解围;“傅太太”,他说:“有出戏叫‘断太后’听过吧?”
“喔,原来就是‘仁宗认母’”。
昆腔中有这出戏,改为“乱弹”才叫“断太后”;曹雪芹如释重负,一叠连声地答应:“是,是,就是‘仁宗认母’。”
“那么,圣母老太太怎么样呢?她把自己比成那位打入冷宫的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