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太太咱们得在这儿过年了。”
“在这里过年?”圣母老太太问说:“为什么?”
“这话说来很长。”曹雪芹转脸问道:“二姑,昨儿晚上老太太睡得怎么样?”
“昨儿晚上没有睡好。不过,今儿的午觉歇得很长,足足一个半时辰。”
“芹官,”圣母老太太问道:“你为啥问这话?”
“我怕我一说,老太太晚上会高兴得睡不着觉。”
“是,是不是皇帝要送我回杭州去看一看?”
“那是以后的事。”曹雪芹问道:“皇上接位的喜信,老太太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“九月——,”圣母老太太问齐二姑,“九月初几?”
“初五。”
“是她告诉我的。”圣母老太太说:“我先不相信。第二天乌都统带了他的太太来看我,一见就磕头,又改了现在你们叫我的这个啰里啰唆的称呼,我才相信了。”
“相信了以后呢?”
“我哭了一场。”
“苦了一场?”曹雪芹微感惊愕,不过稍微多想一想,也不难了解她喜极涕零的心境。
谁知他猜错了,“我是哭我自己,”她说:“儿子做皇帝,别人做太后,心里不舒服。不过哭过这一场,也就没事了;想通了,命该如此。”
“不然。老太太还是太后。”
“你在说笑话了!”圣母老太太大不以为然,“芹官,我晓得你心好!说假话骗我是安慰我。不过我虽不识字,也不是没有知识的,世界上哪里会凭空出来一个太后?如果我是太后,在皇帝登基的那天就是;那天不是,就永远不是。”
曹雪芹只是笑着,等她说完,立即问说:“老太太,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?”
“为什么打赌?”
“看老太太到底是不是太后?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