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外面的,都还得冒风冒雪,赶回来团圆,你反而把芹二爷弄到热河去,怎么对得起太太?”
“是啊,”曹震搔着头皮说:“我也没法子。”
马夫人原来倒还有些介意,只为锦儿那一番话,心里便一无芥蒂;凡帮着曹震说:“你也别埋怨他。公事到底是要紧的。要说团圆,也不在乎年节,只要大家平平安安,能放得下心,就隔的远也没有什么。”
“太太真是体恤小辈。”曹震请个安,起身对锦儿说:“咱们把太太接了去过年。”
锦儿尚未搭话,马夫人已连连摇手,“不,不,”她说:“不方便!你们给自己添了麻烦,我吃这还不放心。”身在清真的马夫人,奉教虔诚,原有一个小厨房制馔,如果到了曹震家,炊具难免混杂、彼此确实不便。
“那就这样,”锦儿说道:“我带了孩子来陪太太守岁。”
“到时候再看吧。”马夫人说:“倒是芹官的行李袋赶紧预备。到底是那一天动身啊?”
“就这两三天,一有好日子就走。”曹震向秋月说道:“劳驾,把‘时宪书’给我。”
“什么叫‘时宪书’?”锦儿问。
“就是皇历。”
原来乾隆皇帝御名弘历,为了避讳,历书改名时宪书;预定明年举行的制科“博学弘词”,已改为“博学鸿词”。
等曹震讲完,曹雪芹笑道:“震二哥真是会做官了!避讳的事记得这么清楚。我可还是第一回听人管皇历叫时宪书。”
“你别小看了这件事!”曹震正色说道:“这年头儿忌讳可多着哪!说话处处要小心,别犯了忌讳。尤其是这回到热河,你可千万要留神,哪儿有件事,是极大的忌讳,碰都碰不得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太太知道。”曹震答说;“回头请太太告诉你。”
是如此讳莫如深的神情,大家都想问却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