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儿,因为跟龄家并无交往,龄小姐品貌如何,也只是耳闻而已。倘或传闻失实,贸贸然去说媒,结果一定落一场没趣。顾虑及此,决定打听确实了再说。
看举座沉默,曹雪芹不免失望;别样可以忍耐,唯独好奇心不能满足,心痒痒得六神不安。踌躇了一会,终于忍不住开口了。“锦儿姐,”他问,“那龄小姐是怎么个试法?照说,她应该是个才女啊,怎么没有听人提过呢?”
“你别忙!等我打听清楚了告诉你。”本来有这一句话就够了;锦儿不留神有加了一句:“是不是才女不知道,不过听说真有人上门愿意试一试,结果被刷下来了。”
这一下曹雪芹自然要追根了,“是怎么被刷下来的?那位小姐出了什么题目?”
“这,”锦儿笑道:“你可是把我给考住了。我怎么能说得上来?听说是按考场的规矩出题目。”
曹雪芹大为诧异,而且也不能相信,因为出乎常理之外。大致所谓“才女”,无非工于吟咏,能做一篇古文或者四六,已是百不得一;若说按考场的规矩出题目,那便是八股文的行家了,闺阁中有人通晓此道,可说是一种异闻。
“罢了,罢了!果真是不节进士,何至于好此腐气满纸的时文?”
这两句话,只有秋月听得懂,触起她的心事,很想趁机规劝一番,但话倒口边,终于还是忍住了。
“芹二爷,”锦儿忽又正色说道:“当着太太在这里,你倒是正正经经说一句,你的意思到底怎么样?且不说老太太,二奶奶在日也常对我说,芹官的亲事是要紧的;大家都得留心。我一定要替二奶奶了这个心愿,开了年,我专心来办这件事。不过总要你自己有这个心才行;不然,旁人瞎起劲,岂不是太无聊了?”
看马夫人是深以为然的神情;曹雪芹想起祖母在日的关切,以及家人对他的期待,顿觉娶妻生子,是他的一种必需早日履行的责任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