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”他把秦将白起在长平坑赵国降卒四十万,及西楚霸王项羽在新安城外坑秦卒二十万的故事说了给她听。
“我不相信。”阿娃是真的不信,“几十万人怎么坑法?那得有多少人来制服他们?他们也就一个个乖乖地叫人坑死了?”
“我从前也这么怀疑,今天才知道是办得到的。把那些人往大坑里一撵!”他的双眼,直勾勾地望着如豆的灯焰,用一种冷静得奇怪的声音,仿佛幽灵独白似的,叙述他所推想的当时的情况:“坑边几十丈高的断崖,断崖上站着执戈的胜利者;坑里几十万人,你挤我,我挤你,就是没有一条出路,呼爷喊娘,眼中哭出血来,也没有人理他们!就这样,眼睁睁地看着老天爷,活活饿死……”
“你不要说了!”阿娃厉声喊着,用她的手,急急来掩他的口——他感到她的手是冰冷的。
想不到把阿娃吓成这个样子,郑徽在困惑以外,深深懊悔,赶紧握着她的双手说:“别怕,别怕,我是故意编出来吓唬你的。”
“可怕,”阿娃喘一口气说,“几十万人,一条生路都没有,就那样等死!”
“你怎么还是把我的话当真了?”他着急地摇着她的手说,“不许再想了,赶快把它忘掉!”
阿娃怔怔地不响。他取一件襦袄披在她身上,紧握着她的手;好久,她的双手才暖过来,脸上也恢复为红润了。
“一郎!”
“嗯。”
“我想你的话不错,临潼西南有一处地方,叫‘坑儒谷’……”
她的话没有完,就让他拦住了,“我们睡吧!明天还要赶路呢。”他说,“不要再研究这些了,我也不过瞎猜猜而已,八九百年前的事,跟我们什么相干?”
于是,绣春来铺好了被,两人各有一副枕衾,分别睡下。到半夜阿娃大做噩梦,把郑徽惊醒了好几次。
行路的习惯,向来晓行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