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取了出来,收拾干净,然后焚一炉好香,在冬日的南窗之下,静静读书。
午饭后,郑徽不速而至,有着一脸的懊恼。
“祝三,”他说:“让你说中了,臣门如市,烦透了。你看!”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叠名帖,递给韦庆度看。
数一数共是十四张,其中有一半是韦庆度所认识的,“名下士很不少,你见一见又何妨?”他说。
“尽是语言无味的俗客,实在懒得跟他们周旋。”
“既然你不愿见,不会挡驾?来客总不好意思直入西堂来跟你套交情吧?”
“不行!”郑徽说:“李姥自作主张,在款待那些俗客,不容我不见。而且,她还坚持要我去回拜。”
“李姥是行家,她自然懂得怎么样替你宣扬声名。”
“你知道的,我不喜欢这一套。像现在这样,一天见二十个客,再一家一家去回拜,怕忙得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,那不是太苦了?”
“这也是实情。”韦庆度点点头,同情地说,“那么,你怎么办呢?”
“只有避开——避到你这里来。”
“我这里人来人往,不是隐蔽的地方,他们发现你在我这里,不会找了来?”
“对的,我不能替你找麻烦。”
如果是在平时,韦庆度一定会否认这话,因为他一向好客,但现在刚立下心愿,要静静用功,确是不宜有人来扰乱他,所以默不作声。
“不过,”郑徽又说,“你总得替我想个办法。”
“有个办法,怕你不愿意。”
“姑试言之。”
“我跟朱赞说,邀你搬到河东节度使府第去住,让朱赞替你应付你所说的那些俗客。”
“这不行。”郑徽一口拒绝,“我不愿再欠朱赞的情。”
“那么,”韦庆度说,“你索性避得远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