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不取,亦是无可奈何之事。
找枪手就是代考。这行买卖,有一项极巧妙的付款方式;大致是先付一小部分,余数等到榜上有名以后付清。不须合同,不须保人,只写一张借据;借到某人名下纹银若干两,准于某月某日全数清偿;立借据人具名必得加上一个街头:“新科举人”,而日期则在发榜以后。这一来,如果枪手本事不济,不能为人猎取一名举人,则此“新科举人”的借据,显然出于伪造,立借据人可以不必还钱。如果取中了,新科举人哪怕家里再穷,总有亲友愿意在他身上“下本钱”,枪手亦不愁会赖债。
吴老者此刻就是要为朱秀才做一个不必写借据的枪手;愿意在下两场冒名顶替他入场。朱秀才倒还有些胆怯,无奈吴老者颇为热心,盛情难却之下,唯有依从。
“向来科场只能免贿赂,不能免人情。主司卖关节犯法,送关节就情有可原。我跟你的情形也是一样。不过,外人不知实情,倘或发觉了,也是件不得了的事;所以这两次场期,你千万不能露面,最好到深山古寺去躲一躲。而且要记住,决不能透露身分姓名。”
“是!谨遵台教。”
“我还有个不情之请。”吴老者看着那块古老的砚台说:“发榜以后,以此见赐,如何?”
“应该。何用榜后,此刻就请带了过去。”
吴老者欣然接受,将他自己所用的一块砚台送来给朱秀才作誊卷之用;自己携着那方来自日本的“压舱石”,回到号舍中细细玩赏。”
第二天出场,一朱秀才将吴老者邀到旅寓,置酒款待,结成极好的朋友。到了第二场进场,朱秀才特地关照仆人,不必“送场”;其实是飘然出城,一个人去逛了九溪十八涧。不过心里却不甚安逸,深怕吴老者冒名顶替,会被发觉。
幸好三场之中,只有头一场搜检查问得严;二三两场便松得多,加以吴老者剪短了胡子,又生得后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