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龙,”另有人问,“那末,投河的那个人,是怎么回事?你倒说说看。”
“那有啥希奇?”阿龙答道,“我一个‘猛子’扎下去,照样可以在水底下泅出十几丈,再爬上岸来;哪个晓得我是死是活?”
这就是说,投水的那个人是买出来的善泳的好手;假意投河,而又有人眼见死在水中,移花接木,掩盖了真相。这样解释,似乎头头是道,一切都说得通了。
“照这样看,能够查出投水的那个人来,也是一个把柄。”刑房书办深深点头,又感慨地说,“我们吃了几十年的公事饭,脑筋不及一个小鬼。”
“还有,”阿龙受到鼓励,声音也响了,“还有人好查。”
在阿龙的看法,挖掘地洞,不是外行人所干得了的;邵家虽然奴仆成群,未见得自己就能动手。如果能细心访查,找到挖掘地洞的工匠来,不又是一个极有力的把柄?
“小鬼”说得实在有道理了令人不能不刮目相看;刑房书办决定采纳他的建议,指派捕快,分头暗访,一要查那个“替死鬼”;二要查挖掘地洞的工匠——这方面比较容易着手。
凡是中人之家,平时总有相熟的泥水木匠;尤其是像邵家,屋宇深沉,土木修缮,终年不断,稍为打听一下就弄清楚,常时承应的是个王木匠,在绍兴城里开着一家颇具规模的土木作。
这王木匠虽是“细民”,但胼手胝足,勤俭起家,也算是市井之中有面子的人物,未便拿官派压他;刑房书办决定出之以礼、动之以情,备了一副帖子,设宴款待王木匠。
这在王木匠是常有之事。人家起造新屋一定要尊礼工头匠人,不仅是为了希望工料地道;而且是怕匠人“压胜”;又称“压镇”,如果薄待匠人,或者礼貌不周,或者克减工食,让他们做了手脚,主人家就会大倒其楣。
因此,王木匠人座便即问道:“大爷,是不是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