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不算!待我一瓣心香,虔诚默祷,求个上上好签。”
“但愿如此。”蔼如问道:“你求什么?”
“你莫问我;我且问你:你要不要求支签?”
“我自己会求。你亦莫问我。”
“好!心动神知,月老自然知道我求的是什么?”
说完,洪钧将骰子捧在手里,当胸合十,闭上了眼,念念有词,却听不清他祷告的是什么,只看得出一脸肃穆,无半点儿戏之意。
求得的是第二十二签。对面注视的蔼如,立即含笑说道:“恭喜,恭喜!真正是上上好签。”说着,拈起那支签送到洪钧眼前。
一看是首最俗气的诗:“久旱逢甘雨,他乡遇故知;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。”洪钧笑笑不响,心里并不高兴。他问的是自己与蔼如的将来,而四桩人生得意之事,无一与蔼如有关。问的是可能金屋藏娇?答的是“洞房花烛”;竟似提醒他莫忘掉花烛夫妻!岂不大煞风景。
蔼如所注意的是第四句,“你将来科名一定得意。三爷,”她说,“到金榜题名的时候,可别忘了今天的这支签,想着到杭州白云庵去烧香还愿!”
这一说,洪钧又高兴了。“但愿如你所说。”他说,“那时候我们一起到杭州去烧香。”
蔼如深深看了他一眼,垂下头去,忽然叹口无声的气:“不要想得那么远!”
※※※
李婆婆是近午时分到家的。洪钧和蔼如还都在梦中——他们是在曙色将透的时候,方始上床;睡得正沉,毫无所知。
李婆婆不见女儿的踪影,少不得要问,阿翠答说:“还睡在那里。小姐是等我起来了,才睡的。”
“怎么,一夜没有睡?”
“大概是。”
“什么大概是!”李婆婆叱道:“连这点事都弄不清楚。”
阿翠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