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作媒介,而燕红的事,龚定庵可以做一半的主,所以仍旧谈得很多也很深。
首先是燕红的用度,虽然刘姑太太表示一切都由她负担,但那一来燕红不免有寄人篱下之感,龚定庵更不愿无端受惠,他向宋嫂说道:“让刘姑太太独力撑持,我心里很不安,一定要有一个比较公平的,彼此分担的办法。”
“这是情分。”宋嫂先站在刘姑太太这面说话,“情分是不能摆在秤盘上秤的。”
“话虽如此,刘姑太太总也不忍让她心里一直有个欠了人情债的负担在那里。”
“这倒也是实话。”宋嫂便转过来帮这方面说话了,“刘姑太太,你老人家再想一想。”
“叫我怎么说呢?真的,我实在是无从说起,莫非每个月要记账、算账,到了月底三一三十一分摊?麻烦都麻烦死了。”
宋嫂心想,三一三十一分摊,是叫谁去分摊?当然是“龚大少爷”,他不常在杭州,就算常在杭州,每个月上门去收款,似乎也是件很尴尬的事。
这样转着念头,倒有了一个计较,开口说道:“龚大少爷,我看这样子,你买它几十亩西湖田,请刘姑太太的经租账房一起去管。每年收几十担谷子,公用、客用的,都有了。”
“不错,我原来也是这么想。”龚定庵说,“这件事就托你办了。”
宋嫂既惊且喜。“西湖田”因为有西湖水灌溉,是水旱不荒的上等良田,托她去办这件事,照“成三破二”的例规,一百两的产价有五两的中人钱。龚定庵要为燕红买西湖田,总得买五十亩,时价要值两三千银子,中人钱便有一百多两,因而笑逐颜开地说:“龚大少爷,你让我赚一笔棺材本,我要叫阿狗给你老人家磕头。”
“小事、小事!”龚定庵说,“你明天叫你儿子来看我,我先拿两百银子给你做定钱。”
“不忙,不忙!等看好了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