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更经千万寿,永不受尘埃。”
吉云写完,自动替他加上一个小注:“玉纯白,不受土性”。然后说道:“应该还有一首。”
龚定庵沉吟了一会,一口气念了下来:
“引我飘思,他年能不能。狂胪诗万首,高供阁三层。拓以甘泉瓦,燃之内史灯。”
“怎么?只有六句!”
“这六句是一段,谈我的一个想法。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办到?第一、我要遍征海内诗家,和我的诗。第二、我这回在昆山买的徐家故宅,打算改建为阁,专供飞燕玉印,题名就叫‘宝燕阁’。”
还有两句就不必解释了,“甘泉瓦”、“内史灯”皆是龚定庵的收藏,将来要陈列在宝燕阁为玉印的陪衬。
“东南谁望气,照耀玉山棱。”
念完这两句,龚定庵得意地问道:“这一结如何?”
这一结,收束了四首诗的铺叙。玉山便是昆山,预定在那里建“宝燕阁”供奉玉印,东南如有人善于望气,一定会看到宝光上炎,照耀山头。吉云心里在想,定庵性好挥霍,而且喜欢“摇摊”,这枚玉印,也许就像娄寿碑那样,不待宝燕阁成,就会易主。
当然,她不会扫他的兴,料理了诗稿,谈起明年的计划——明年秋戌,会试之年,会试之前有举人复试,二月二十以前,便须赶到京师,问他是走水路,还是陆道。
“水路太缓,陆道辛苦。我们来个折衷之计,水陆各半,船到山东起旱。你看如何?”
“那得多少日子?”
“总也得一个月。”
“那,”吉云有些焦急,“一过了年就得动身。又要过年,又要收拾行李,怎么忙得过来?”
龚定庵心想,假使他一个人先北上,随后再来接眷,那样就从容了。或者干脆在他父亲衙门里找个妥当的人护送,更为省事。
但话到口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