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北丽只答了两个字:“不隔。”
刘、苏两人不懂她说的什么?林庚白自然明白,出于王国维论诗的”境界”之说;他自以为是”实录”,而她许之为”不隔”,便是最高的赞美,林庚白大为高兴,因而讲诗亦越发起劲了。
他为苏珊解释,这一联的上句”劫罅遥窥斜照黑”的”劫罅”,即表示遭遇兵劫,闭门避祸,从屋子里向外偷看;而言”遥窥”,则所看到的,自然是香港的情形。
看到的是什么呢?是深夜炮弹着地,爆炸起火的情形,先为”斜照黑”,下面火光,上面黑烟,犹似夕阳下山,山头一片红光,光上一大片乌云。及至火势熄灭,自然不会再有黑烟,而是半天皆红,犹似曙霞出海,所以下句谓之”烬余幻作晓霞红”。
林康白很健谈,又是讲自己的诗,格外透彻;苏仆人本聪明,书也念得很好,所以对他的讲诗,能够充分领会。等他讲完,笑笑说道:“结句岁寒定见九州同,岁寒松柏,恰好是指林先生、林夫人。”
“岂敢、岂敢!”林庚白原以松柏自拟其夫妇,听苏珊一语道破,大为痛快;而且也另眼相看了,”苏小姐,你生有慧眼,还有什么批评,尽管请指教。”
“哪里,哪里。”她谦恭地说:“恐怕我连欣赏林先生的诗的资格还不够,那里敢说批评?”
“言重,言重。”
“林先生,”苏珊怕他再谈诗,抓住机会,道明来意,”我很早就听说林先生的命学,灵验无比,今天是特意来请教的。”
“请教不敢当,不过我很喜欢此道,自己也觉得有一点与众不同的心得。苏小姐是那年生的?”
“我肖虎。”
“那是民国3年甲寅,今年卅岁。”
“是!”接着,苏珊报明了月份、日期、时辰,林庚白用笔记了下来。
“苏小姐,推算命造,要在很清闲的时候,心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