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是一起走,只怕办不到。”他说:“我是做黄鱼,一个人能挤上飞机,已算很幸运了。苏珊,你说呢!”
“你一个人去好了!我先留在香港。”苏珊答说:“好在我是中国人。”
“可是,谁照料你呢?”
说到这话,费理陶跟他的妻子,不约而同地转脸去看刘德铭——刘德铭当然不能毛遂自荐;而且,他有任务在身,只要有机会,立刻就要离开香港,事实上也不可能给苏珊多少照料;因而装做不懂他们的意思,保持沉默。
“刘先生,”终于是费理陶开口,”你是热心的人;倘或苏珊需要你帮忙,你一定不会拒绝。是不是?”
“当然,只要能力所及,我一定效劳,不过,我不能作任何承诺;这种乱世,谁都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些什么。”
“当然,当然!这一点我充分理解。你们中国人不是有两句话: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限来时各自飞?”
语出不祥,刘德铭心中一动,倒有些懊悔,替他出了个到启德机场去等机会的主意。
“费理,”苏珊问说:“你预备什么时候走?”
“既然已经决定了,不必迟疑,我今天晚上就走。”费理陶站起身来,”请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;我要写几封信给有关方面,报告我的行踪。”
苏珊点点头,向刘德铭嫣然一笑,”刘先生,”她问:“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?”
“好、好!”
于是费理陶夫妇相携而去;刘德铭目送他们的背影,不由得想起一个从未识面,而却与他有极”亲密”的关系的人,就是”组织”上分派给他作”妻子”的女同志,化名杨凌。
“杨凌不知道长得怎么样?”他在想,”能像苏珊这样就好了。”
入夜灯火管制。”东方之珠”的香港,本以灯火璀璨的夜景出名,这天却是黯然失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