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草纸便走;杨雪瑶不自觉地也跟了过去。
突然之间,刘德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,很快地站住脚,回身一看,面有愠色地向列车呶一呶嘴;意思是:包房中没有人,失窃了怎么办?
杨雪瑶也省悟了,随即回身上车。刘德铭进了厕所,撒了泡尿,系好裤腰带,笼着手跟打扫的工人闲谈。
“你们这里的站长,叫什么名字。”
“不晓得;只晓得他姓赵。”
“怎么?”刘德铭诧异,”站长是中国人?”
“是啊。”
“中国人做站长倒不多;这赵站长一定很能干?”
“他做站长,不是因为他能干;是他妹子裙带上来的。妹子轧个姘头是东洋人;蛮有势力的。”
接着,那工人便说赵站长妹妹的艳史;刘德铭一只耳朵听他的,另一只耳朵在听铁路上的动静。不久西面来的列车进站;在嘈杂的人声中,一声汽笛,接着便听出上海来的列车开动了。
“再会,再会!”刘德铭向那名工人打过招呼。溜出厕所;第一件事是仔细观察,有没有杨雪瑶的影子。
没有!刘德铭料中了。财帛动人心。一皮包钞票,两箱子现大洋,还有一箱子新做的棉夹衣服,外加一件皮大氅,杨雪瑶岂有不动心之理?刘德铭料定他到了南京,就会带了东西,远走高飞;连潘三省都不会再理睬了。
及至旅客出站的出站,上车的上车;月台上已相当清静时,刘德铭方始从从容容地上了由南京去上海的火车,躲在厕所对面的洗手间。
车到崑山,列车长来查票;刘德铭是早有准备的,”对不起!我的车票掉了。”他将一卷钞票塞了过去,”我是苏州赵站长的朋友;麻烦你补张票。”
既有交情,又有贿赂,还有礼貌;自然顺顺利利地补到一张票。
话虽如此,他仍旧不能不小心;未到上海北站